“吴若遥,咱们那句白首不离的承诺,从现在起,一笔勾销!”邓知辰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在屏幕上狠狠敲下这几个字,咬牙切齿地发完这条朋友圈动态,而后重重按下发送键。
订好次日清晨九点飞往佛罗伦萨的航班后,他拨通经纪人邓名扬的电话,语气坚定:“扬哥,我答应你,我会重回演艺圈。”
此刻,邓知辰站在邓河湾一号公寓内,背对着落地窗。他目光呆滞地望着对面CBD 商业区巨幅电子屏上轮播的青年艺人宣传画面,电话那头传来忙音,通话结束。五年前,这块屏幕全天滚动播放的是他——邓知辰,手握十三个顶级奢侈品牌代言,何等风光。如今,物是人非。
突然,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烟火。他缓缓转身,看向客厅电视,春晚已接近尾声。李谷一的歌声传来:“告别今宵,无论新友与故交,明年春来再相邀,青山在,人未老……”
今天是农历除夕之夜,也是他和恋人吴若遥一起度过的第五个新年。他缓缓走到餐桌前,看着亲手包好的蟹黄小笼饺,眼神闪过一丝决绝,毫不犹豫地将饺子扔进垃圾桶。
零点四十五分,门铃骤响。邓知辰眉头一皱,拉开房门。只见吴若遥醉得神志不清,靠在马伟明肩头,摇摇晃晃走进门,手中还提着礼品袋。马伟明正是此刻电子屏幕上频繁出现的当红男星,也是邓知辰曾多方关照提携的“师弟”。
马伟明嘴角挂着虚伪笑容:“师哥,今晚若遥投资了我的新电影,在庆功宴上喝多了,我送她回来。”
邓知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,冷冷道:“既然送回来了,好人做到底,送她去二楼客房休息。”
邓知辰侧身让出道,马伟明略显惊讶。他扶着吴若遥在雪尼尔面料沙发上坐下后,目光挑衅地看向邓知辰:“知辰哥,你看到对面广告了吧?你老了,那些代言现在都归我了。若遥以后也会是我的,因为她已经不爱你了。”
他又得意补充:“以后我才是这里的男主人,今天麻烦你最后一次照顾她。”
邓知辰目光如刀,死死地盯着马伟明,一字一顿道:“人终会老去,我现在的模样,也许就是你未来的缩影。但我所拥有的一切,全是自己拼搏而来。你想靠女人走捷径,我劝你,吴若遥那种女人,最是不可信。”
马伟明嘴角一撇,不屑地嗤笑:“说得倒是好听。别以为我不清楚,当年你不也靠着若遥才拿了那么多大奖。”
说完,他挑了挑眉毛,满脸得意地转身就走。这时,壁钟“当”地响了一下,已是凌晨一点。距离早上九点登机,只剩最后八小时。
邓知辰缓缓走到沙发对角坐下,望着昏迷不醒、仰面躺着的吴若遥,轻声呢喃:“原来你是这样跟他说我的?”
吴若遥双眼紧闭,眉头拧成了疙瘩,鼻翼轻轻颤动,显然正被痛苦折磨着,根本没法回应。
邓知辰静静地坐在床边,眼神空洞地看着她,心却仿佛掉进了冰窖,寒意一点点渗进全身。
他陷入回忆,想起自己辉煌的演艺之路。十六岁那年,他第一次出现在校园宣传片里。阳光帅气的模样,自然灵动的表现,一下子就被独具慧眼的导演看中。
“这孩子,是个好苗子!”导演当时就拍板定下了他。
十七岁,他在电视剧《群青》里饰演“阿青”。颁奖典礼上,他凭借这个角色大放异彩,一举拿下“金鹰奖”最具人气男演员和“白玉兰奖”最佳男主角。
领奖台上,他意气风发,声音沉稳又自信:“感谢每一个支持我的人,我会继续努力。”
十八岁,他一头扎进沙漠,封闭拍摄半年。沙漠里黄沙漫天,条件艰苦得要命。
“这鬼地方,真不是人待的!”他的助理抱怨。
但他咬着牙坚持下来,凭借精湛演技,在《梦中的楼兰》里一人分饰楼兰皇子“安卡尔”和侍卫“巴哈尔”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。
夺得飞天奖视帝时,台下掌声雷动。他上台,声音带着激动:“这半年,值了!”
十九岁,他进军好莱坞,在竞争激烈的戛纳电影节上,摘得金棕榈最佳男主角。那一刻,他站在世界舞台上,眼神坚定又骄傲。
二十岁,他不负众望拿下奥斯卡金像奖,成了最年轻的华人全球影帝。
记者问他:“这对你意味着什么?”
他微笑着回答:“这是我演艺生涯的新起点。”
二十一岁到二十三岁,他又陆续斩获青龙奖、大钟奖、香港电影金像奖、金紫荆奖等重量级奖项。
“你太厉害了,这些奖拿到手软啊!”朋友羡慕地说。
他只是淡淡一笑:“还得继续努力。”
七年来,邓知辰在娱乐圈宛如一颗耀眼的星辰,红得发紫,光芒穿透娱乐圈的层层迷雾,照亮了无数人的视线。而比他年长三岁的吴若遥,性格强势得像一头母狮,独立得好似傲然挺立的孤松。
她从家族企业那看似华丽却又束缚人的牢笼中脱身之后,凭借着雷厉风行、说一不二的手段,创立了以两人名字命名的“景鹤”集团。创业初期,困难像潮水一般涌来,资金短缺,市场竞争激烈,但她那坚毅的眼神从未有过一丝退缩。
吴若遥追了邓知辰整整三年,那三年里,她就像一个执着的猎人,紧紧追逐着自己的猎物。直到邓知辰二十岁那年,捧回了奥斯卡影帝的桂冠,两人才正式走到了一起。
邓知辰清晰地记得,高二那年地震发生时,校园里乱成了一锅粥,人流像失控的潮水般往外涌。吴若遥却像一个无畏的战士,不顾那摇摇欲坠的教学楼随时可能坍塌的危险,逆着人流,脚步匆匆地折返到他身旁。她一把拉住他的手,眼神坚定得像一堵墙,大声说道:“知辰,别怕,要是逃不掉,那就一块儿死!”说着,她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,护着他走在自己前方。
他也记得,夜晚的卧室里,月光像一层薄纱洒在他们身上。吴若遥趁他熟睡时,轻轻凑到他唇边,一次次轻吻,然后轻声呢喃着:“知辰,我爱你,真的好爱好爱。”那声音轻柔得像微风,深情得像一汪深潭。
即便在创业最为艰难的日子里,吴若遥也把邓知辰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。有一次,邓知辰生病,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。吴若遥忙完公司堆积如山的事,累得腰都直不起来,但她顾不上疲惫,立刻赶回家照顾他。她焦急地冲到床边,握住他的手说:“知辰,你感觉怎么样?我给你熬了粥。”
他们几乎时刻相伴,每一分每一秒都像珍贵的宝石,珍惜着彼此在身旁的时光。当“景鹤”集团市值突破一千亿的那天,公司里张灯结彩,像过年一样热闹,员工们欢呼雀跃,声音震得天花板都在颤抖。吴若遥站在台上,眼神明亮得像星星,坚定得像钢铁,她不仅把一半股权赠予邓知辰,还高调向全世界宣告:“我吴若遥这辈子最爱的人是邓知辰,丈夫这个位置永远只属于他!我们必定会结婚!”那声音掷地有声,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然而,爱情的甜蜜没能一直延续。此刻,邓知辰望着神情痛苦、昏睡中的吴若遥,眉头皱得像一个麻花,眼神里满是纠结,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他心里打架。最终,他缓缓起身,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,走到饮水机旁,倒了一杯蜂蜜水,轻轻放在她手边。他看着她,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下传来,落寞得像被遗弃的孩子:“吴若遥,从你我相恋至今已有八年,今晚是我最后一次照顾你。”
深爱八年,如今只剩下沉默与心灰意冷的八小时。他凝视着她不安稳的睡颜,她时而皱眉,眉头拧成一个疙瘩,时而呓语,声音含糊不清。他听见她在梦中反复轻唤自己的名字,苦笑着自言自语:“曾经的誓言,都成了笑话吗?”各种情绪像一团乱麻交织在一起,笑着笑着,眼眶却泛红了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许久之后,他缓缓深吸一口气,胸膛随着这一动作微微起伏,像是要把满心的苦涩都吸入肺里。他努力平复着如乱麻般的心情,脸上那原本就有些牵强的笑意,如潮水般渐渐消散。
他轻声开口,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决绝:“吴若遥,我就陪你到这儿了。往后,你的人生,我不再参与。”
次日清晨七点三十六分,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小时。吴若遥悠悠从睡梦中转醒,脑袋昏昏沉沉的。迷迷糊糊中,她一眼就看见坐在身边的邓知辰。
她本能地娇嗔道:“知辰,我头好痛。”那声音软绵绵的,带着几分撒娇和依赖,就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女孩。
邓知辰轻轻起身,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,脚步放得极轻,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扰到身旁的吴若遥。他走到一旁,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。那水温恰到好处,握在手里,暖意直沁心脾。
他温柔地递到她面前,吴若遥靠在他的手臂上,小口小口地喝着蜂蜜水。喝完后,她像只慵懒的小猫般顺势钻进他怀里,娇声说道:“知辰,还是你最好。”
邓知辰听到这话,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。那笑容里,满是苦涩与无奈,仿佛藏着无数说不出的心酸。
他缓缓抬起手,轻轻将她推开。吴若遥一愣,眼中闪过一丝不解,忙问道:“你在怪我昨晚没回来陪你?”
邓知辰轻轻摇头,声音有些疲惫:“没有,我只是有点累。”其实,他心里明镜似的,她早已对他没了真心,自己就算再多说什么,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。
吴若遥眼珠一转,连忙从身后拿出一个Givenchy纪梵希的精美礼盒。礼盒包装精致,丝带系得整整齐齐。她脸上堆满笑容:“别生气啦,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,你喜欢吗?”
邓知辰看着那礼盒,努力挤出一丝笑容:“你有心了,谢谢。”可他的手却垂在身侧,丝毫没有去接的意思。
吴若遥有些急切,直接打开礼盒。里面躺着一枚男士戒指。那戒指由前些日子佳士得拍卖会上拍下的世界最贵钻石——Oppenheimer蓝钻打造而成。
“看,这戒指款式简洁大方,在灯光下还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呢。”吴若遥兴奋地说道,“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呢,据传成交价高达五千七百五十万美元。我帮你戴上。”
说着,她便伸手取出戒指,然后握住邓知辰微凉的手。邓知辰却迅速抽回手,垂眸,语气平淡:“你忘了,我不喜欢这些东西。”
吴若遥微微蹙眉,眉头紧紧皱在一起,眼中满是不解与恼怒:“有什么不喜欢的?它昂贵、漂亮,还是独一无二的。这世上所有女人都会为它疯狂,男人也不例外,为什么偏偏你……!”
话还没说完,她便被邓知辰眼中那一抹淡淡的悲凉打断了。那悲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,直直地刺痛了她的话语。
这一年里,她给邓知辰送过数不清的礼物。有以他名字命名、在浩瀚星空中闪烁的星星,有那座种满娇艳蔷薇、宛如梦幻仙境的古堡庄园,还有一箱箱世间罕见、璀璨夺目的珠宝。
邓知辰温柔地看着她,声音轻柔:“其实,这么多年过去,我最喜欢的,还是多年前你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小熊。还有用第一笔收入买的施华洛世奇男士手表,以及每张照片背后都写满了你真挚话语的相册。”
吴若遥不屑地撇撇嘴,双手叉腰:“那些破东西能值几个子儿?我现在送你这么好的礼物,你还不乐意?”
邓知辰无奈地叹了口气,目光真诚:“我在娱乐圈待久了,见过太多浮华璀璨的东西,也拥有过无数奢侈品。我真正想要的,是你的诚意与真心,而不是这些随便应付的‘礼物’。”
吴若遥冷哼一声,赌气地将手中礼盒狠狠丢在一旁:“行,既然你不喜欢,那我下次不送了!”
若换作从前,爱她入骨的邓知辰定会立刻哄她、道歉。可现在,他只是平静地问:“你和马伟明发展到什么地步了?”
吴若遥瞬间愣住,眼神慌乱,下意识提高音量反问:“你监视我?”
邓知辰心头一阵刺痛,轻轻摇头:“昨天是你自己说的,是马伟明送你回来的。”
吴若遥脸色稍有缓和,眼神闪躲,轻声说:“我和他就是逢场作戏,你别瞎想。咱俩之间,不会有任何改变。”
“不会改变?”邓知辰喉头一紧,抬眸紧紧凝视着她,眼神满是质问,“你还记得,当初我向你表明心意时说的话吗?”
吴若遥心虚地别过脸,眼神飘忽:“什么话?我不记得了。”
邓知辰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顿,语气郑重:“那时我郑重告诉你,吴若遥,倘若有一天你背叛我,我会决然离你而去。”
如今的吴若遥,早已在名利场中迷失自我,哪还记得曾经的誓言。她不耐烦地皱眉:“都过去那么久了,提它干啥。”
她眉头紧皱,满脸不耐烦,双手抱胸,语气强硬:“现在这社会,像咱们这种身份的女人,在外头谁没几个朋友啊?你就不能装糊涂,别管那么多,安安心心地做我的正牌男友不行吗?”
“再说了,我什么时候管过你的自由?”
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……邓知辰嘴角抽动,想挤出个笑容,却怎么也笑不出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,邓知辰才缓缓开了口,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落寞:“吴若遥,你放心,往后我不会再管你了。”
吴若遥斜着眼睛,轻蔑地瞥了他一眼,鼻子里冷哼一声:“最好说到做到,别到时候又反悔。”
邓知辰默默点了点头,神情落寞。吴若遥看着他那张毫无生气、满是憔悴的脸,心里莫名涌起一阵厌烦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她“嚯”地一下站起身,随手抓起沙发上的外套,粗暴地披在身上,一边朝门口走一边不耐烦地说:“公司最近忙得要死,这几天我不回来了。你自己照顾好自己,想去哪儿就去哪儿,卡还是那张卡,别乱花就行。”
说完,她快步朝门外走去,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。
邓知辰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,轻声回应:“好。”
就在大门合上的瞬间,墙上的时钟刚好指向上午八点整。那清脆的钟声,仿佛是为他们这段关系敲响的丧钟。
邓知辰独自回到主卧,目光在房间里缓缓扫视。房间里的一切都还和往常一样,但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。他在衣柜前站了许久,才慢慢收拾了几件自己心爱的衣服,每一件都叠得整整齐齐。
他把吴若遥给的信用卡,还有这些年她送的礼物,都一件一件整齐地摆在衣帽间的岛台上,眼神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决绝。
拖着行李箱,邓知辰站在客厅中央,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。这个曾经充满欢笑和温暖的地方,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失望。他咬了咬牙,推门而出,头也不回。
上午八点五十三分,邓知辰与经纪人邓名扬来到机场,登上了头等舱。邓名扬看着他有些落寞的样子,关切地问:“知辰,你没事吧?”
邓知辰强装镇定:“没事,就是有点累。”
他们坐在靠窗的座位上。九点整,由京市飞往佛罗伦萨的航班准时起飞。飞机冲破厚厚的云层,渐渐消失在京市的天空中。
与此同时,离开邓河湾一号的吴若遥坐进了布加迪车内。司机恭敬地问道:“吴总,回公司吗?”
“去海淀路十二号。”吴若遥冷冷地说道。那是她为马伟明购置的住所。
一个小时后,海淀南路12号。吴若遥刚踏入房门,马伟明便满脸笑意地迎上前,眼睛里满是温柔。他轻轻接过她肩上的包和大衣,又递上一杯温水,柔声说道:“若遥,你回来了?我感觉你就像感应到我一直在想你一样。”
望着眼前温柔体贴的马伟明,吴若遥不自觉地想起清晨时邓知辰那番质问的话语。一个冷漠无情,一个温柔似水,两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
马伟明笑着提议:“我已经让李助理订了两张机票,这几天我们一起去墨尔本度假吧,放松放松。”
吴若遥却皱起眉头,担忧地问:“今天可是大年初一,你要带我出去玩,知辰哥会不会不高兴啊?”
提及邓知辰,吴若遥脸色瞬间冷了下来,语气冰冷:“不用管他,我们吵架了,这阵子我都不回去。”
马伟明假装心疼地安慰道:“师哥年纪不小了,可能是变得有些小心眼,你别往心里去,别气坏了自己。”
马伟明嘴上说着安慰的话,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他在心里暗自鄙夷,原来邓知辰也不过如此嘛。看来,那个一直站在邓知辰身边的位置,迟早会是他的。
从正月初一那天起,吴若遥就带着马伟明开启了环球之旅。
“若遥,你看这里的风景多美啊,咱们合张影吧!”马伟明兴奋得两眼放光。
“好啊。”吴若遥嘴角上扬,露出甜美的笑容。
每到一个地方,马伟明都会拉着吴若遥拍亲密合影。拍完后,他就像个调皮的孩子,笑嘻嘻地掏出手机,说道:“我得把这些照片发给邓知辰看看。”
一个娇俏的女孩拉着身旁男生的胳膊,使劲摇晃着,满眼八卦地问:“知辰哥,若遥说你最期待的婚礼举办地是马尔代夫的薇拉瓦鲁岛,这是真的吗?没想到她这次可太豪了,居然把整座岛都包下来了!”
电话里,马伟明嘴角挂着挑衅的笑,故意提高音量说:“这几天我和若遥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呢。她在床上啊,热情得像团火。师哥,你自己在家可别太孤单咯。”
然而,电话那头一片死寂,没有任何回应。无论马伟明怎么挑衅,那些信息就像掉进了无底深渊,连个回声都没有。马伟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眼中满是不甘。“哼,装什么高冷!”他一咬牙,把和吴若遥的所有照片一股脑儿都发在了朋友圈。
十天后,亮马河畔的京城大厦顶层,京城俱乐部内。
地产商的千金小姐皱着眉头,满脸担忧地说:“若遥,最近马伟明的朋友圈都快被他那些照片刷爆啦!你不打算管管吗?要是你姐夫看见了,可咋办呀?”
吴若遥轻轻依偎在身旁金发男人身侧,优雅地抿了口酒,语气十分淡然:“邓知辰早就知道这事了。这些年,是我太宠着他了,不然除夕那天他也不会跟我吵得那么凶。”
“这次,我就要让他明白,别一边享受着我的宠爱,一边还摆出那副委屈的模样。”
“说得没错,若遥!”包厢里一群爱玩的富家子弟和名媛纷纷举起酒杯,满脸附和,“我们都得向你学习!”
只有角落里的白凛舟沉默不语。他眉头紧锁,眼神中满是忧虑。
“若遥,你太过分了!”白凛舟猛地站起身,满脸愤怒,“你忘了当初追求邓知辰时,你是怎么承诺他的吗?”
“你当初信誓旦旦说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,这才过去几年啊?就这么放纵自己,你就不怕邓知辰彻底把你抛弃,再也不要你了?”白凛舟满脸愤怒,语气里满是质问。
吴若遥瞬间愣住,眼神慌乱躲闪。紧接着,邓知辰这五年来为她做的那些事,像电影般在她脑海一一浮现。
“他为了能多陪陪我,退出了演艺圈;亲手为我做羹汤,每道菜都爱意满满;坚持健身保持身材,就为了能以最好的状态站在我身边。而且,他父母早已离世,邓家就剩他孤零零一个人。这样深爱我的人,我哪敢轻易放手?”吴若遥在心里默默想着。
她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,眼中却带着几分不屑,说道:“凛舟,你们男人根本不懂女人。这社会,可不是只有男人才花心,女人也一样。”
白凛舟眉头紧皱,反驳道:“哪有男人能一生只爱一个人,女人也不可能真正做到一心一意。要是有,不是恋爱脑晚期,就是没选择的能力。”
吴若遥撇撇嘴,轻哼一声:“你懂什么。”
白凛舟气得双手紧握,猛地站起身,狠狠瞪了吴若遥一眼,转身大步离开。
金发男人见状,立刻端起酒杯,满脸谄媚地凑过来:“吴总,您别生气呀。那哥哥不懂事,让我陪您嘛。”
说着,金发男人的唇慢慢靠近吴若遥。就在快要贴上时,微醺的吴若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年轻时邓知辰那张俊朗的脸庞。
“我们在一起后,你可就是名草有主了,不许背叛我。”邓知辰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。
吴若遥本能地一把推开对方,猛地站起来,脚步踉跄地朝洗手间走去。
她打开水龙头,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。水珠顺着脸颊滑落,让她稍微清醒了些。
她掏出手机,手指颤抖着打开置顶聊天框。聊天记录停留在除夕当天下午两点三十二分,那是邓知辰问她何时回家的消息。
“从那之后,他怎么既不发消息,也不打电话?以前我失联超三天,他就急得满世界找我,这十天他怎么像变了个人?”吴若遥皱着眉,满心疑惑和不安。
她走出会所,吩咐司机:“回邓河湾一号。”心里想着,十天过去了,邓知辰的气应该消了吧。
一个小时后,车子停在别墅门前。吴若遥快步推开门,屋内漆黑一片。
她轻轻按下开关,暖黄色的灯光瞬间洒满空荡荡的客厅。邓知辰的身影不见踪迹,偌大的屋子显得格外冷清。
“奇怪,他平时很少出门,总是在家等我回来,今天到底怎么回事?”吴若遥眉头紧锁,嘴里小声嘀咕着,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。
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客服提示音:“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,请稍后再拨。”
吴若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她气得咬牙切齿:“好啊,还在生气呢,连电话都不接!”
她跺了跺脚,直接转身往包厢走去,嘴里还不停嘟囔:“这么爱生气,那就永远别回来!”
回到包厢,吴若遥满脸怒气,冲着马伟明喊道:“把顶楼的露天泳池给我包下来!”
马伟明一愣,随即点头:“好嘞,若遥,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很快,泳池边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俊男靓女。一瓶瓶价值几十万的高档酒水被堆放在泳池旁,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。
一场奢靡的狂欢就此拉开帷幕。音乐声、欢笑声交织在一起,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。
三天后的凌晨四点,京市的冬夜格外寒冷,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气温逼近零下十度。
吴若遥和马伟明率先走出京城俱乐部的大门。刚踏上台阶,一群记者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,迅速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。
“马伟明先生,吴小姐,你们是在交往了吗?吴小姐唯一公开承认的男友是影帝邓知辰,您这是插足他人感情吗?”一名记者大声发问,眼神中满是好奇。
吴若遥微微蹙起眉头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。马伟明则下意识地抬手遮住脸,身体微微颤抖。
闪光灯不停地闪烁,又有记者喊道:“马先生,邓影帝可是您的师兄,五年前您深陷资本圈的泥潭,是他出手相救,您能忘了这事吗?”
“马先生,您这是在抢夺救命恩人的恋人啊!”另一名记者也跟着质问,语气中带着指责。
记者们情绪激昂,仿佛自己是正义的化身。吴若遥脸色瞬间冷了下来,转头轻声对助理说:“三分钟内清场。”
助理点头,迅速打了个手势。数名身着黑色西装、神情冷峻的保镖迅速列队而出,将记者们往外赶。
不到三分钟,所有记者都被“请”出了现场。
在夜色中飞驰的保时捷卡宴里,马伟明脸色煞白,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,声音颤抖地说:“若遥,这肯定是师哥安排的人!”
“他是影帝,资源无数,真想封杀我,易如反掌。以后我在娱乐圈可怎么立足啊?”马伟明越说越害怕,双手紧紧抓住座椅。
吴若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,温柔地安慰道:“别怕,有我在你身后,没人能把你怎么样。”
马伟明感激地看着她,眼中满是感动:“若遥,有你真好。”
吴若遥把马伟明送到海淀路12号后,心急如焚地赶回邓河湾1号。外面天色阴沉得像一块厚重的铅板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街道死一般寂静,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,带起一阵冷风。
她匆匆推开门,客厅里黑黢黢的,好似一座被遗忘的荒宅。打开玄关灯,灯光乍亮,却更衬出这屋子的冷清。吴若遥眉头紧锁,径直走向主卧。
屋内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,她深吸一口气,冷冷喊了声:“邓知辰?”四周静悄悄的,没有回应。
“啪嗒”,她按下开关,灯光瞬间填满卧室。可床上空荡荡的,被褥叠得整整齐齐,就像从来没人睡过一样。吴若遥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,她掏出手机拨通邓知辰的电话。
“嘟嘟”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,还是无人接听。她气得冷笑一声,脸上满是怒意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输入:“邓知辰,就算你心里有再多不满,也不该找媒体来拍。你想过这会给公司造成多大影响吗?别忘了,公司有你一半股份!”
曾经,那一半股份是她对邓知辰满满的偏爱。商场如战场,她树敌无数,就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,所以早早为他留好保障。可现在,她满心后悔。
“邓知辰,根本不值得我如此掏心掏肺!”她咬着牙,自言自语道。
接着,她继续打字:“我不过在外面玩玩,你就想毁了我、毁了公司,邓知辰,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狠心?你不回家也不回我信息,到底想怎样?要分手吗?你别忘了,我爱了你八年,我不欠你!”
发完信息,吴若遥果断取消了邓知辰的置顶。看着这毫无生气的家,她心里一阵厌烦,转身叫来司机。
“送我去马伟明那。”她冷冷说道,语气不容置疑。
此后,面对媒体的关注,吴若遥不仅不避讳,还频繁带着马伟明出席商会活动。
在一次采访中,记者问:“吴总,对于外界的种种传闻,您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吴若遥目光坚定地宣布:“我不想看到任何关于马伟明的负面报道。因为,马伟明现在是我的男朋友。”
这话一出,如同一颗炸弹在娱乐圈炸开了锅。邓知辰的粉丝们像疯了一样,涌入吴若遥和马伟明的社交账号评论区。
“吴若遥,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,当初对我们哥哥的承诺都喂狗了吗?”
“我们知辰为了你退出演艺圈,你却背叛他,你还是人吗?”
景鹤集团总裁办公室内,李特助看着不断刷屏的负面评论,满脸担忧地问:“吴总,这些舆论要处理吗?”
吴若遥神色冷漠,淡淡地说:“不必。”
“可是吴总,这样下去对公司形象会有影响的。”李特助小心翼翼地提醒道。
吴若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:“我自有分寸。我就是要让邓知辰知道,我吴若遥没了他照样能活得精彩。既然他选择离家出走,那我就换个男人来当家。”
“那如果邓先生肯低头认错呢?”李特助试探着问。
吴若遥沉默了片刻,说:“如果他主动求和,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他。喜欢和爱,我心里分得明明白白。我对马伟明,不过是单纯的喜欢。”
然而,吴若遥左等右等,始终没盼来邓知辰的道歉,等来的却是母亲的电话。
“若遥啊,你那些新闻妈可都瞧见了。”母亲语重心长,“你说你,年纪也不小了,找对象就得找个门当户对的。”
吴若遥眉头微皱,紧紧握着手机,语气坚定:“妈,我的婚事我自己会处理。”
“之前那个邓知辰,好歹还是个影帝。现在这个,连个小演员都算不上,我可绝对不同意!”吴母双手抱胸,满脸嫌弃。在她眼里,邓知辰就是个身份低贱的戏子,如今这个更不入眼。
“妈,现在谁还信八字那套啊?”吴若遥无奈叹气。
“我不管!”吴母陡然提高音量,“你明天要是不回来,我就直接跟媒体宣布你的婚事!”说罢,“啪”地挂断电话。
吴若遥望着熄灭的屏幕,当年带邓知辰回家的情景涌上心头。那骄傲矜贵的男人,为娶她忍受母亲无尽刁难,可母亲仍未点头。这么多年,她终究没能嫁给邓知辰,若不能嫁给他,嫁给别人她心有不甘,胸口一阵闷痛。
这一夜,吴若遥没回马伟明那里,而是回到邓河湾1号。她躺在主卧床上,脑海全是邓知辰的影子,渐渐入睡后,做了个梦。梦里,邓知辰从她身边走过,越走越远。
“知辰,你别走!”吴若遥大声呼喊,带着哭腔。可邓知辰像没听见,没回头。她整夜辗转难眠。
次日午间,吴若遥回到京市二环的福祥胡同四合院。自昨夜梦境后她便心绪不宁。母亲满脸笑意,将一位男子引到她对面坐下。
“若遥,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陈云峰先生。”母亲说道。
“婚期就定在下个月28号吧,那天宜嫁娶。”母亲补充,眼神满是期待。
吴若遥微微抬眸,映入眼帘的这张脸,和邓知辰、马伟明大相径庭。邓知辰英俊得张扬又肆意,那双大眼睛深邃明亮,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唇,眉心那一点红痣,宛如点睛之笔,让人一眼就难以忘怀,那是天生就该站在镁光灯和镜头前的脸。马伟明和他有几分相似。
而陈云峰呢,完全就是父母口中理想女婿的模样。他五官端正,气质沉稳,一看就不是那种会轻易招蜂引蝶的人。此刻,他眼神里满是仰慕,走上前,礼貌地说道:“吴小姐,久仰您的风采。”
接着,他又诚恳地说:“伯母已经跟我详细说了所有情况。那些新闻我根本不在意,只要我们能步入婚姻殿堂,我一定会全力以赴,做个尽责的丈夫,好好守护您的一切。”
听到这话,吴若遥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邓知辰曾说过的话。“若遥,要是有一天我们结婚,就算你事业再成功,我也不会成为你的附庸。我爱你,但我也要坚持自己的梦想。”邓知辰那充满磁性的声音,仿佛就在耳边回响。
可最终,他还是为了自己选择了隐退。吴若遥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,鬼使神差地就脱口而出:“陈先生,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让我来安排咱们的婚礼?”
陈云峰和他母亲一下子就愣住了,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,呆呆地站在原地,半天都没反应过来。过了好一会儿,陈母回过神来,轻轻拍了拍陈云峰的手背,笑着说:“云峰,若遥这丫头向来言出必行,你就等着风风光光把她娶回家吧。”
这边,吴若遥已经坐上了那辆等候多时的劳斯莱斯库里南。她神情冷峻,眼神里透着一丝决绝,低声对司机吩咐道:“回邓河湾。”
一个多时辰后,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邓河湾1号。吴若遥下了车,走进屋内。屋里依旧空荡荡的,邓知辰还没回来。
她站在客厅中央,目光凝视着那空无一人的地方,缓缓掏出手机,打开和邓知辰的聊天界面。对话框安静得像一潭死水。她深吸一口气,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:【邓知辰,我妈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,我决定下月28号和他成婚。】
发完消息,她又拨通了李助理的电话。“小李,联系各大媒体,发布声明,下月28号,我要在文华东方酒店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!”
一个小时过去了。
吴若遥盯着手机,没有邓知辰的回应。
三个小时过去了。
手机还是安静得没有一丝动静。
五个小时过去了。
依旧是石沉大海……
整整一天,邓知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没有任何消息。
吴若遥的脸色愈发阴沉,精致的妆容下,眉眼间满是愤懑。她咬了咬牙,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狠狠一点,将邓知辰的联系方式拉入了黑名单。
夜幕低垂,京城俱乐部内却宛如白昼,灯火辉煌,热闹非凡。吴若遥娇柔地依偎在马伟明身旁,手里优雅地端着一杯美酒,正专注地打着牌,举手投足间尽显慵懒与妩媚。
突然,一个公子哥高声打趣道:“若遥,听说你要成亲啦?对象是谁呀?不会还是邓知辰那小子吧?你们之前可是甜甜蜜蜜的,难道旧爱真比不过新欢?”
这话一出,马伟明的身体瞬间僵住,原本搭在吴若遥腰间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。吴若遥轻轻一笑,眼中满是讥讽,“成婚有什么大不了的?结了还能离呢,再说,也不耽误我寻欢作乐。”说罢,她轻轻晃动着酒杯,仰头将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。
又有一位公子哥笑着插话:“这不是替我们未来的姐夫着急嘛。若遥,你要是办婚礼,单身派对肯定得好好安排上!去拉斯维加斯怎么样?”
“都行。”吴若遥慵懒地靠在沙发上,眯起眼睛,冷冷地盯着马伟明,“伟明,你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,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。”
马伟明脸色瞬间煞白,嘴唇微微颤抖,刚要开口,却又把话咽了回去。包厢里的热闹氛围丝毫未减,只有他像一滩沉默的泥。
这时,马伟明忽然压低声音,小心翼翼地说:“可是若遥……昨天你的体检报告显示,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……”
他的声音虽小,却如一颗炸弹,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。气氛变得诡异而压抑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吴若遥身上。
吴若遥目光深邃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你打算用这个孩子来牵制我?”
马伟明脸色惨白,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,像一尊雕塑。
包厢里,音乐声、谈笑声再次交织,恢复了喧闹。可吴若遥却在这嘈杂中,恍惚了几秒,思绪飘回到过去。
那时,邓知辰是京市慈善推广大使,吴若遥陪着他去孤儿院。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玩游戏,累得躺在草地上。阳光洒在身上,孩童们的欢呼声在耳边回荡。
邓知辰额角沁出细汗,眼神却亮得像星辰,唤她:“若遥。”
“怎么啦?”吴若遥侧头,脸颊绯红。
邓知辰又说:“孩子是爱的延续,我们要一个宝宝,好不好?”
吴若遥轻轻点头:“好。”
她又柔声说:“我希望是个男孩,最好像你,我会爱你们一辈子。”
此刻,包厢里热闹非凡,欢声笑语、杯盘交错的喧嚣,却好似一堵无形的墙,将吴若遥隔绝在外。她坐在那里,表面平静,内心却早已乱成了一团麻,再也装不出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。
突然,她猛地站起身来,眼神决绝,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包厢。寒雨夹着雪花,如冰针般冰冷地扑打在她脸上,可她却好似浑然不觉。邓知辰那温暖而迷人的笑容,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,怎么赶都赶不走。
曾经,他温柔地搂着她,深情地说:“若遥,等咱们结婚,先去阿尔卑斯雪山,拍最美最美的婚纱照,再去那充满古韵的凤凰城,好好享受咱们的二人世界。”邓知辰出生在雪天,对冬春交替、雨雪纷飞的景色有着别样的喜爱。
“若遥!”身后传来马伟明急切的脚步声,他一边跑一边喊。吴若遥缓缓回头,眼神冷漠得像结了冰,低声问道:“要是我今天破产了,你还会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吗?”
马伟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赶忙解释:“你怎么会破产呢,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儿。而且我真不是因为钱才……”
“我都明白了。”吴若遥打断他,语气十分决绝,“叫司机送你回海淀南路,这个孩子,不能留。”
说完,她转身快步走向门口那辆炫酷的布加迪,上车后扬尘而去。
翌日清晨,吴若遥和几位公子哥登上了飞往拉斯维加斯的航班。因为马伟明拿孩子要挟她,这次她还带上了娱乐圈的几个新人。她没留意到,这些年轻男子中,有的眼神像极了邓知辰,有的唇形和邓知辰相似,还有的眉心有颗红痣,和邓知辰如出一辙。
有人好奇地问:“吴总,您怎么选的都是这种长相的人啊?”
吴若遥苦笑着说:“我也不清楚,是因为爱上了这个类型,才爱上邓知辰,还是爱邓知辰,才偏爱这类长相。”
这场单身派对持续了一个多月。他们去了新奥尔良、华盛顿、纽约等好多地方。吴若遥尽情地放纵自己,可每当看到和邓知辰相似的脸,她总会瞬间愣神,仿佛时间都停止了。
站在黄石国家公园的瀑布下,水流奔腾而下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。吴若遥呆呆地站着,喃喃自语:“邓知辰,如果不是你那么任性地出走,这些地方本应该是我们一起携手来的。”
如今,距离她和陈云峰的婚礼只剩一天了,邓知辰离家也已经过去了五十七天。吴若遥盯着手机屏幕,眉头紧锁,眼神中满是焦虑。她已经把邓知辰从黑名单里移除了,可他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。
她忍不住发了条短信:【你现在在哪?】
等了一会儿,没收到回复,她又给邓名扬发:【邓知辰是否和你在一起?你们现在身处何处?】
然而,消息发出去后,就像石沉大海,一点回音都没有。吴若遥内心焦躁不安,立刻拨通了李特助的电话,急切地说:“查一下邓知辰和邓名扬现在的位置。”
“好的,吴总,我这就去查。”李特助恭敬地回应道。
通话结束,吴若遥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软绵绵地靠在餐厅那柔软得如同云朵般的椅子上。她缓缓闭上双眼,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,指节泛白,关节处的纹路都清晰可见,显然是在拼命平复内心如汹涌海啸般翻涌的情绪。
半小时后,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这份寂静,是李特助打来的电话。
“吴总,我查清楚了。邓先生大年初一就搭乘航班飞去佛罗伦萨了,他的经纪人邓名扬也一路跟着去了。”李特助的声音沉稳而清晰,每一个字都如同落在石板上般掷地有声。
“哦?他们去那里干什么?”吴若遥急切地追问,语气中满是焦急,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。
“他们是去拍一部好莱坞制作的电影,而且拍摄全程是封闭式的,和外界完全断联。”李特助接着解释道。
吴若遥眉头微微一皱,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。她又连忙追问:“所以邓先生没回我信息,是因为剧组和外界断联了?”
李特助肯定地回答:“没错,吴总。在这种封闭式拍摄的情况下,他没回复您的信息再正常不过了。”
吴若遥心中的疑惑瞬间像被一阵大风吹散的迷雾。原来不是邓知辰变了心,而是他根本没看到那些消息。她连忙又问道:“那他们预计还要拍多久?”
“前半部分预计三月中旬完成。”李特助平稳作答,声音不紧不慢。
吴若遥略作思考,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,果断地说:“既然这样,你联系媒体,宣布明天的婚礼取消。其他的,等邓知辰回来再说。”尽管婚礼筹备此时已到了箭在弦上、不得不发的地步,但她眼神坚定,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好的,吴总。”李特助依旧尽职尽责,回答言简意赅。
与此同时,在遥远的佛罗伦萨,导演史蒂文难得地大发善心,给全组人员放了一天假,还允许大家使用电子设备。
邓知辰独自漫步到奥基乔比湖畔,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,阳光洒在上面,像无数颗细碎的钻石在闪烁。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,那带着湖水湿气和青草香气的空气瞬间充满了他的胸腔。他打开充满电的手机,打算记录下这美丽的瞬间。
然而,刚开启网络连接,大量信息如同潮水般疯狂涌来。邓知辰先是看到了马伟明挑衅的内容,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,闪过一丝愤怒的火焰。
接着,他看到了吴若遥的信息,一条条仔细浏览着。突然,一条信息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痛了他的双眼:【邓知辰,我妈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,我决定下个月28号和他结婚。】
邓知辰的身体微微一震,原本平静的湖面在他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。明明早已决定放手,可这一刻,他的心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痛难忍,脸上的肌肉也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。
邓知辰的思绪,不自觉飘回到从前。那时,他一脸认真地对吴若遥说:“要是有一天,我发现你变了心,或是对我有所隐瞒,我不会多说什么,只会在某个晴朗的清晨,悄然离去。”
吴若遥一听“离开”二字,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一般,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。她像只受惊的小鹿,慌慌张张地紧紧抱住他,带着哭腔哀求:“知辰,我会永远爱你,绝对不会背叛你。”说着,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,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牢牢留住。
可惜啊,曾经那些深情的誓言,就像五彩的泡沫,在现实面前,一戳就破。如今的吴若遥,或许早把这段深情对话抛到了九霄云外。邓知辰苦笑着点开好友转发的新闻,那标题像针一样扎眼:“吴若遥携马伟明高调亮相各类活动”“吴若遥宣布将与陈氏实业继承人陈云峰订婚”……
“才短短两个月,吴若遥,你心里到底有没有真心?”邓知辰喃喃自语,一股寒意从心头涌起。
就在这时,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,大满贯影后萧晚晴发来的信息:“知辰,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,想问你,你现在是不是单身呀?我能不能追求你呢?”
屏幕前,邓知辰俊眉微微蹙起,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文字。他沉默了片刻,终于拿定主意。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,回复道:“没错,我现在是单身。你要追求我,当然可以。”
与此同时,露天泳池边,吴若遥被两个年轻帅气的男子簇拥着。她身着一袭艳丽的比基尼,红唇微微开启,正娇笑着和身旁的人打趣。突然,她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,胸口一阵闷痛袭来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,正从她身体里抽走什么重要的东西。那种感觉,就像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,正悄然离去,再也不会回来。
“吴小姐,你怎么啦?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身旁那个长相还算英俊的年轻男子,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一边说着,一边试探性地伸出手,轻轻捏了捏她的腰。
吴若遥脸色瞬间变得冷若冰霜,杏眸中闪过一丝厌恶,冷冷地吐出一个字:“滚!”
她满心都是疑惑。自己如今手握景鹤集团大权,财富多到数都数不清,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。可为什么,心里会这么难受呢?
“若遥,你这婚礼怎么又取消啦?难不成,你还在等邓知辰?”说话的是她玩得要好的朋友,此刻正搂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模,一脸八卦地问道。
“哟,姐夫这次出门这么久都没联系你,可真少见呐!以前你们俩整天跟糖粘豆似的,一刻都分不开。”一个朋友眨巴着眼睛,满脸打趣地说道。
另一个朋友也在一旁附和,笑嘻嘻地说:“就是就是,那时候你们俩呀,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。”
吴若遥嘴角微微勾起,那笑容里满是轻蔑,眼中闪过一丝不屑,冷哼一声道:“他不就是想让我先低头服软嘛,说不定还做着美梦,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红透半边天的影帝呢。”
她哪里能想到,时光就像一把无情的刻刀,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一切。曾经,在吴若遥心里,邓知辰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,是她捧在手心里的珍宝。
“知辰,你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。”相恋第一年,吴若遥坐在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,面前摊着一份股份转让协议。她看都没多看一眼,便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之后,她还专门请来了资深律师,一脸认真地立下遗嘱,温柔地对邓知辰说:“我希望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,你也能衣食无忧,好好生活。”
邓知辰感动得眼眶泛红,紧紧握着她的手,声音略带颤抖地说:“若遥,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。”
第二年,在会议室里,吴若遥正和顶级导演激烈地讨论着电影细节。她眼神坚定,语气不容置疑地说:“我要这部电影,从我们青春年少一直拍到白发苍苍,记录下我们的每一个瞬间。”
导演有些犹豫地说:“这样的跨度拍摄难度很大啊。”
吴若遥斩钉截铁地回应:“不管难度多大,我都要拍,这是我们的故事。”
电影杀青那天,吴若遥依偎在邓知辰怀里,轻声呢喃:“知辰,我希望我们的故事能永远被人记住,哪怕有一天我们不在了,这份爱也能留在人们心里。”
邓知辰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,说:“一定会的,若遥。”
第三年,下班后的吴若遥穿着精致的职业装,在热闹的超市里穿梭。她一边精心挑选着邓知辰喜欢的菜和零食,一边嘴里念叨着:“知辰就爱吃这个,多买点儿。”
旁边一位大妈看到她这模样,笑着说:“姑娘,你这么用心给对象买菜,他肯定幸福死了。”
吴若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说:“他开心我就开心嘛。”
回到家,吴若遥系上围裙,在厨房里忙碌起来。看着邓知辰吃得满足的样子,她笑着说:“知辰,我努力赚钱,就是为了让你幸福。你开心了,我也就开心了。”
邓知辰满嘴食物,含糊不清地说:“若遥,你真好。”
第四年,邓知辰重病卧床。吴若遥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他,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她咬了咬牙,毅然决然地说:“我一定要救你。”
一向不信鬼神的她,踏上了前往布达拉宫的路。一路上,她三步一叩,额头都磕出了血。她嘴里念念有词:“如果真有神灵,就让我来替他受苦吧。我愿意用我的命,换他的健康。”
路边一位藏民看到她,惊讶地问:“姑娘,你这是为何如此啊?”
吴若遥眼中满是坚定,说:“为了我爱的人。”
第五年、第六年、第七年……每一年,吴若遥对邓知辰的爱都坚定不移。
然而,仅仅过了一年,一切都变了。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巨浪,生活被按下了重置键。
吴若遥望着远方,眼神里满是迷茫和失落,喃喃自语:“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?”
吴若遥原本满心期待地游玩,可不知怎的,兴致突然就没了。她眉头紧紧皱起,不耐烦地对助理挥了挥手,语气急促:“赶紧去订最早飞回京市的航班。”
漫长的十小时飞行后,飞机稳稳地降落在京市机场。她快步钻进车里,一路催促司机:“开快点,去邓河湾1号。”
打开家门,屋内干净得发亮,每一处都整洁如新,仿佛她昨日才离开。吴若遥嘴角微微上扬,略带嘲讽地喃喃:“这洁癖,也就邓知辰能做到。”
想当年,八年前刚搬进来时,邓知辰火急火燎地请来保洁阿姨,嘴里还不停地念叨:“若遥,这家里就得一尘不染,才配得上你这么精致的人儿。”
吴若遥随手脱下外套,用力一扔,整个人“扑通”一声仰躺在沙发上。柔软的沙发将她包裹,让她那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。
闭上眼,邓知辰的身影像电影般在她脑海中闪现。“哟,吴小姐,一回来就躺着啦?我最近学了个超舒服的按摩手法,给你试试呗。”邓知辰温柔笑着,双手轻轻搭在她太阳穴上。
“为了你,我可是大出血换了全套德国进口沙发,就想让我们赚钱养的大小姐舒舒服服的。”邓知辰边按摩边得意地说。
空气中,似乎还残留着那淡淡的精油香气。吴若遥起身走向花园,轻轻推开玻璃门。那片土地上,羽衣甘蓝长得郁郁葱葱,那可是她最爱吃的。
恍惚间,她仿佛看见邓知辰戴着草帽,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蹲在地上认真地除草施肥。他抬起头,咧嘴一笑:“若遥,没想到我还有种菜天赋吧?要是世界末日来了,你可得紧紧跟着我,我能种菜养活你。”
吴若遥转身走上二楼,楼梯感应灯依次亮起。“有些人有夜视障碍还不吭声,还好我细心,给你装了感应灯。这样,你回来再晚也不怕啦。”邓知辰牵着她的手,边走边说。
“其实啊,不管多晚,我都会等着你。”邓知辰紧紧握着她的手。
短短几步台阶,却庄重得仿佛通往婚礼殿堂。“我们的婚礼不用多奢华,只要有彼此在,就够了。”邓知辰深情地看着她。
“无论生老病死,不论富贵贫寒,我都要娶你为妻,一生一世守护你、忠诚于你。”邓知辰眼神坚定,一遍又一遍地说着。
或许是听多了,吴若遥渐渐不把这段感情当回事。她心里认定,无论怎样,邓知辰都会爱她、包容她,永远不会离开。
吴若遥轻轻闭上双眼,用力摇了摇头,试图把那些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。
那一夜,吴若遥犹豫许久,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,选择睡在了客房。此后几天,她像只受了伤的野兽,一头扎进京城俱乐部的灯红酒绿中。她在舞池里肆意扭动,为别的男子大把大把地花钱,似是想用这奢靡的狂欢来掩盖内心的伤痛。
此刻,距离邓知辰离开已经六十四天。而他的电影拍摄,只剩两天就要杀青。深夜,京城俱乐部里热闹非凡,舞池里人群如潮水般涌动,音乐震耳欲聋。可吴若遥的心,却如这喧嚣中的孤岛,无比孤寂。
更让她心慌的是,距离她和陈云峰的婚礼,只剩一天。
“若遥,这次真要嫁给陈云峰啦?那邓知辰你就真打算彻底放弃了?”一位公子哥满脸惊讶,眼睛瞪得像铜铃,嘴巴微微张开,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。
吴若遥仰头,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,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,她却面不改色,语气冷淡道:“他那么任性,娶不到我是他的损失,是他自找的。”
那位公子哥听后,眉头紧锁,眼神中满是纠结与困惑。他忍不住嘟囔:“爱情这东西,难道真就像蘸水写字,写完就没了?”
此时的吴若遥,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烈酒,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。渐渐的,她的意识开始模糊,醉意蒙眬。
恍惚间,她仿佛看到了邓知辰,身着那件熟悉的白衬衫,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精致的锁骨。他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朝自己走来,微微皱着眉头,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:“怎么又喝这么多?半夜胃痛可别叫我给你揉。”
那是二十岁的邓知辰,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。他的眼神清澈明亮,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。
这时,另一位公子哥满脸不悦地抱怨:“今晚我们就在酒店开个房过夜吧,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,还是罕见的大雨。”
听到这话,吴若遥猛地打了个激灵,醉意瞬间清醒了几分。记忆中,邓知辰神秘兮兮地停顿了片刻,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,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,说道:“若遥,我们曾约定,若京市突降暴雨,无论你身处何地,都要来到我身边。到了之后,你要亲我一下。”
吴若遥猛地站起身来,眼神坚定,她一把拉住旁边的司机,大声说道:“开车,回邓河湾1号。”
家中依旧是那般空荡冷清,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吴若遥轻轻摇了摇头,眼神中满是倔强,低声自语:“邓知辰,你以为靠这些回忆就能束缚住我吗?你休想。”
她又喃喃道:“就因为一点小事闹别扭,让一切无法挽回。”
这一夜,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。吴若遥深吸一口气,鼓足勇气,久违地走进了主卧。
刚一推门,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。空气中,隐约残留着邓知辰的气息,那是他最爱的玫瑰香薰味道,淡雅而迷人。吴若遥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,那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猛地一颤。
那缕若有若无的幽香,如同温柔的手,轻轻抚着吴若遥,她缓缓闭上眼,再次坠入梦乡。
梦中,邓知辰身旁依偎着一位女子,两人十指相扣,亲密无间地走着。他们脸上的笑容灿烂而幸福,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,吴若遥就像透明人一般,被彻底忽视。
中午十二点,景鹤集团办公室内。距离她和陈云峰的婚礼,只剩下十二小时了。
昨夜的梦境如同一团乌云,笼罩着吴若遥。她在床上翻来覆去,脑海中全是邓知辰和那女子的画面,根本无法入睡。此刻,她眼眶周围乌青明显,面容憔悴不堪。
吴若遥咬了咬牙,眼中满是愤懑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编辑着:“邓知辰,要不是你那么固执,乱发脾气,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!”
消息发出去,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,没有激起一丝波澜。她气得脸涨得通红,胸膛剧烈起伏,又发了一条:“你好歹陪了我八年,明天我就要结婚了,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。”
一个小时过去了,手机屏幕安静得可怕。吴若遥眉头紧皱,满脸不悦地看向一旁的李特助:“不是说邓知辰这两天就拍完戏了吗?怎么还不回我消息?”
李特助看了看手表,恭敬地说:“吴总,佛罗伦萨比国内晚七个小时,那边现在才凌晨五点。听说他们刚拍完最后一场戏,估计还在休息呢。”
吴若遥点了点头,眼神坚定:“那就等七小时后公布婚讯,一定要让他第一时间看到。我就不信他能这么淡定!”
她坚信,邓知辰心里最爱的人是自己,看到婚讯不可能无动于衷。
李特助点头答应,犹豫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说:“马伟明先生一直想见您,他说……说您怀了他的孩子。”
吴若遥微微一怔,陷入沉思。随后,她冷冷地说:“发布婚讯时,把我怀了马伟明孩子的消息也一起公布。”
“去告诉马伟明,只要他愿意养这个孩子,我可以承认这是私生子。”她眼神冷漠,语气决绝。
李特助满脸疑惑,忍不住问:“吴小姐,这……这是为什么呀?”看到吴若遥不容置疑的眼神,他赶紧点头,“行,我这就去办。”
看着李特助离去的背影,吴若遥低头又看了看手机,屏幕依旧安静。她眉头微蹙,心中满是失落。
其实,邓知辰早已登上了回国的航班。
李特助说得没错,剧组三月十二号杀青。但作为男主角,邓知辰上半部分的戏份早在之前就全部拍完。三月十一号,他就和经纪人邓名扬订好了返程机票。
此刻,他正坐在好友白凛舟家中。
白凛舟一脸忧虑地说:“知辰,吴若遥这次好像真要和陈云峰结婚了。前几天我看到陈云峰发朋友圈,有吴若遥试婚纱的背影呢。”
顿了顿,他又接着说:“还有啊,听说吴若遥怀了马伟明的孩子。”
白凛舟身为京市前首富之子,朋友圈遍布京城权贵圈。他望着陷在沙发里的邓知辰,满脸忧虑。
邓知辰神色平静,淡淡开口:“我和她在去年除夕夜,就已结束。”他心里明白,吴若遥不过是想让他低头认错。这八年,他倾心相待,错的从来不是他。
三月十二号下午四点,吴若遥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,眉头紧锁。终于,她按捺不住怒火,咬牙切齿道:“邓知辰,我已给过你机会。”说完,立刻唤来李特助,大声吩咐:“可以对外发布我和陈云峰的婚讯了。明天,就在圣彼得大教堂举行婚礼!”那可是邓知辰一直心心念念想举办婚礼的地方。
还没等李特助宣布,网络就炸了锅。吴若遥手机震个不停,看到“知辰老公”的特别关注提醒,连忙点进去。此时微博近乎瘫痪,热搜全被邓知辰消息霸屏。她刷新许久,那条微博才完整显示——演员邓知辰发布动态:“今日正是官宣良辰,我和影后萧晚晴在一起了。”配图里,邓知辰温柔牵着萧晚晴的手,萧晚晴含情脉脉望向镜头外的他。紧接着,一向低调的影后萧晚晴转发:“没错,我和邓先生在一起了。”照片中,她轻轻牵着邓知辰的手,邓知辰满脸笑意望着镜头后的她。
吴若遥愤怒至极,手指紧握手机,微微颤抖,难以置信喃喃自语:“这怎么可能?”
与此同时,邓知辰与萧晚晴的微博评论区瞬间沸腾,被双方粉丝“疯狂攻占”。
“天呐!我男神刚回国就和影后官宣恋情啦!从京市女首富到大满贯影后,我男神简直人生赢家界的超级战斗机!”一位邓知辰粉丝激动留言。
另一位粉丝紧跟:“发博是不是意味着哥哥正式回归娱乐圈了呀?除了嫂子之外,还有没有其他惊喜?”
又有粉丝急切道:“肯定是啊!有没有综艺能让我们看看这对影帝影后?好想知道恋爱细节!哥哥到底啥时候和前任分开的?超级好奇!”
邓知辰的粉丝大多送上祝福。毕竟正主为爱情沉寂五年,如今归来,虽女友换了影后,但大家并非不能接受。
在娱乐圈,萧晚晴向来口碑极佳。她为人真诚善良,就像冬日暖阳般温暖着身边的人。对待工作更是兢兢业业,每一个角色都用心诠释,专业素养无可挑剔。
有粉丝忍不住小声嘀咕:“要是真的深爱一个人,怎么舍得让他的梦想蒙尘,让他璀璨的星途中断,把他困在琐碎生活里呢?”
萧晚晴的粉丝则满是担忧。
“姐姐,你确定影帝和前任彻底断干净了吗?别被人骗了还蒙在鼓里,可别成了影帝和前任旧情复燃的牺牲品。”一位粉丝焦急地提醒。
另一位粉丝也跟着说:“就是啊,那女的之前对影帝可高调了,邓影帝真放下她了吗?你一定得小心。”
眼见粉丝言论有负面趋势,一向低调、极少回应私事的萧晚晴,破天荒地在转发的微博下留言。
她认真写道:“我和知辰是京影的师姐弟,我对他一见钟情,可惜晚了一步,错过了整整八年。八年后在佛罗伦萨拍电影重逢,是我主动靠近他,我不想再错过。”
顿了顿,她又补充:“我们都是成年人,清楚自己选择的意义。支持我们的粉丝朋友,若还能继续支持,请别恶语相向,愿你们为我们祝福。”
邓知辰很快为这两条评论点赞。
两人多年演艺生涯,对粉丝一直坦诚,从无隐瞒欺骗;对待事业全力以赴,从未有绯闻丑闻。如今找到相伴一生的人,粉丝没理由责怪。
粉丝情绪瞬间转变,感动、欣慰、为偶像高兴。
不少粉丝在现实中哭得稀里哗啦。一位粉丝抹着眼泪说:“你们要是真幸福,我们比你们还先落泪。祝你们幸福!”
这场突如其来的恋爱官宣,热度持续飙升,两人粉丝也登上热搜,可见这对CP影响力之大。
办公室内,吴若遥像被抽走所有力气,手脚冰凉。她嘴唇颤抖,喃喃道:“邓知辰,你不是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吗?怎么能这么狠心……”
这时,李特助轻手轻脚走进来,小心翼翼问:“吴总,您和陈云峰先生的婚讯,还向媒体公布吗?”
她刚在网上捕捉到那些令人心慌意乱的消息,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,七上八下的。犹豫再三,还是硬着头皮,脚步迟缓地走进吴若遥的办公室请示。
顿了顿,她垂着眼帘,低声说道:“我仔细查过邓先生的航班记录,他昨天就悄无声息地回国了。”
吴若遥正失神地坐在那里,听到这话,猛地一震,原本黯淡的双眼瞬间瞪大,像要喷出火来,直直地看向李特助,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,能滴出水来。她猛地一拍桌子,怒吼道:“马上给我去找邓知辰,必须给我找到他在哪!要是找不到,就联系邓名扬和白凛舟,听明白了吗!”
李特助跟着吴若遥十年了,头一回见她如此失控。她轻轻叹了口气,心中暗自嘀咕:“失去了才知道珍惜,现在醒悟又有什么用呢?”她轻轻合上办公室的门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
只见吴若遥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,灯光昏黄,她目光呆滞地落在桌前那张泛黄的照片上,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,颓唐又无力。
李特助轻声道:“吴总,别太着急了。”吴若遥没回应,只是痴痴地望着照片。
李特助知道,那张照片是八年前在阿尔卑斯山拍的。那时的他们,眼神里满是爱意,笑容灿烂得如同阳光。吴若遥望着照片里青春年少、意气风发的自己和邓知辰,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。
她满心悲戚,喃喃自问:“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?”
闭上眼,这一年零两个月的过往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闪现。她眉头紧皱,苦苦思索。
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对他感到厌倦的呢?”她自言自语。
“原来爱这么短暂,那我们这些年的感情,还算不算真爱?”她又轻声问自己。
她拿起手机,打开和邓知辰的对话框。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最后发的那几条信息上。
“邓知辰,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。”她看着这条信息,皱了皱眉。
“你陪了我八年,明天我就要结婚了,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。”她的手微微颤抖。
“邓知辰,要不是你太任性,总爱发脾气,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。”她轻轻摇头。
“邓知辰,我下个月28号就要结婚了。”她咬了咬嘴唇。
“我只是在外面玩玩,你非要毁掉我和公司。邓知辰,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狠?你不回家也不回消息,到底想怎样?分手吗?你要知道,我爱了你八年,我不欠你!”她越看越懊恼。
如今再看这些话,她只觉得荒唐又讽刺。她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,自言自语道:“犯错的人是我,我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呢?难怪邓知辰从来都不回应我。”
莫名地,吴若遥心底涌起一阵剧痛,就像有一把刀在狠狠地割着她的心。她终于明白,当初在慕尼黑时那强烈的失落感意味着什么。
“原来命运早就提醒过我,邓知辰已经不再需要我了。”她低声说道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她的手指微微颤抖,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,缓缓翻动着手机里过往的聊天记录。整整八年的记录,她竟一条都没删,邓知辰的消息密密麻麻,几乎将她手机的内存占满。
她的眼神逐渐迷离,沉浸在回忆中。曾经,两人有问必答,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都要与对方分享。可再看看过去一年,邓知辰变得沉默寡言,回复惜字如金。她的眉头紧锁,满脸懊悔,自言自语道:“邓知辰该有多心痛、多难过啊!”
她咬着嘴唇,下唇都快被咬出了血,在输入框里打下:“知辰,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见我。”这句话在输入框停留了好一会儿,她犹豫再三,手指在删除键上徘徊,最终还是狠心删掉了。
吴若遥轻轻叹了口气,心想:“唉,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这般低声下气的语气和人说话了。”这些年,她在职场上顺风顺水,生意做得红红火火。周围的人对她不是捧场就是顺从,在这样的环境里,那个总爱管着她、哄着她的邓知辰,在她眼中就成了个“怪胎”。
“他怎么变得这么陌生?”吴若遥皱着眉,小声嘟囔着。在她看来,有邓知辰的家就像一个无形的牢笼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可她却忘了,曾经的她,是多么渴望这样温暖的生活啊。
她拿起手机,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编辑着消息。“知辰,我们见一面吧,地点你定,我真的想见你。”“知辰,你是不是回国了?那你回家了吗?”
手指在屏幕上反复删改,她的脸上满是纠结。最终,她还是没能把消息发出去。“家”这个字,在她脑海里不停地打转。
突然,她猛地站起身,眼神坚定,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去。“我要回家,回邓河湾1号!”她在心里大声喊道。
一路上,吴若遥的思绪飘回到过去两个月回家的情形。家里总是平静得像一潭死水,没有一点生气。她喃喃自语:“邓知辰真的什么都没带走吗?要是他没带走东西,是不是还有挽回的余地?说不定他此刻就在家里等着我呢。”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
然而,当她踏入邓河湾1号的大门,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。屋里冷冷清清,没有一丝人气,完全没有邓知辰回来过的迹象。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,仿佛从来没有人住过。
她缓缓走进主卧,房间收拾得很整洁,但邓知辰的气息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一种说不出的刺痛感涌上心口。她不由自主地走向衣帽间。
当目光落在衣帽间里的景象时,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感觉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。眼眶瞬间就红了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岛台上,整齐地摆放着这些年来她送给邓知辰的所有礼物。旁边还放着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笺。她颤抖着拿起信笺,手都在不停地哆嗦。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:
“吴若遥,我走了。这些年你给我的东西,我都一一归还。”
“从此之后,各奔天涯,互不亏欠。”
那字迹,犹如铁画银钩,笔锋凌厉,每一笔都透着决绝,仿佛在诉说着他做这个决定时的坚定不移。她死死地攥紧那张银行卡,这张八年前她亲手交到他手中的卡,银行卡尖锐的棱角,一下下硌着掌心,疼意蔓延开来。
“这点痛,又怎比得上我这一年看着他背离初心的痛苦?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颤抖,带着无尽的悲戚。她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,拨通了邓知辰的电话。
“您好,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,请稍后再拨。”那冰冷机械的语音,如同一把利刃,彻底击垮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。
“不,怎么会这样……”她崩溃地低语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。直到此刻,她才真切地明白,真正让她无法承受的,是失去邓知辰这个人。
她慌乱地又拨通了邓知辰经纪人邓名扬的电话。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。
“吴小姐,我知道你想问什么。但我得告诉你,这几天我给他放了假,他现在在哪、会去哪,我一概不知。”邓名扬抢先说道,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。
“什么?你怎么能这样?你可是他的经纪人!”吴若遥又羞又恼,脸涨得通红,提高音量质问。
“吴小姐,我只是按规定办事。”邓名扬说完,果断地挂断了电话。
“什么时候连一个经纪人都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了?”吴若遥强压着心头的怒火,心里想着:“邓知辰要是回国了却没回家,最有可能就是去白凛舟家了。”
她立刻拨通了白凛舟的电话。电话接通,传来白凛舟冰冷的声音:“吴小姐啊,有什么事?”
“白凛舟,邓知辰是不是在你那儿?”吴若遥急切地问道。
“怎么,想问邓知辰是不是在我这儿?没错,不过他不会见你。”白凛舟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,开始数落起来,“你犯了那么多错,现在人家官宣了,你就想回头弥补?别做梦了,没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。邓知辰说了,你迟来的醒悟对我们来说就是徒劳!”
“这是我和邓知辰之间的事!他在你身边,对吧?让他接电话!分手也得明明白白告诉我,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算怎么回事?”吴若遥深吸一口气,努力镇定下来,提高音量喊道。
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,带着几分绝望。此刻,歇斯底里、鱼死网破都比不上她被邓知辰决然抛弃却一无所知的痛苦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传来细微的交谈声。
“白凛舟,让我和她说。”邓知辰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。
吴若遥猛地抓紧手机,指节都泛白了。几秒后,清晰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:“是我,邓知辰。”
“嗯。”吴若遥轻声回应,刚才的理直气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心也跟着揪了起来。
邓知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若遥,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个约定吗?”
吴若遥瞬间愣住,大脑一片空白,眼神有些茫然。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:“什么约定?我……我想不起来了。”
邓知辰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如果有一天,我发现你变心或者背叛我,我不会大吵大闹说破一切,只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,穿上我最喜欢的那件外套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”
吴若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衣帽间里属于邓知辰的那一排衣柜。她定睛一看,心猛地一紧。那件黑色的、剪裁得极为合身的风衣不见了。那件风衣,他穿上显得格外精神,每次看到他穿着它,吴若遥的心都会忍不住小鹿乱撞。
“吴若遥。”邓知辰在电话那头轻声唤着她的名字。
吴若遥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,想说些什么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她在心里疯狂呐喊:“知辰,别说了,求你,什么都别再说了。”
邓知辰的声音依旧温柔,温柔得让吴若遥的眼眶瞬间湿润:“如果你需要一个正式的结束,那我现在就告诉你。吴若遥,我们分手吧。”
“砰!”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吴若遥心里轰然破碎。那是他们青梅竹马一同走过的岁月,是她苦苦追求三年、甜蜜相爱八年,一起共度十一载风雨的恋情啊。此刻,她的心摇摇欲坠,满是惶恐不安。
吴若遥明白,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。手机早已黑屏,通话在两分钟前就结束了。她眨了眨眼睛,只感觉眼中干涩无比,她已经很久没有为谁流过泪,连哭泣是什么感觉都快忘了。
过了许久,吴若遥咬着嘴唇,声音坚定又带着一丝倔强:“邓知辰……知辰,我不答应分手,我不同意!”
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她猛地转身,大步朝外走去。她要去找邓知辰,无论如何都要挽回这段感情。
不久后,一辆车身锃亮的黑色迈巴赫悄无声息地汇入了车水马龙的街道。轮胎与地面摩擦,溅起细微的水花,它就像一条黑色的幽灵,风驰电掣般朝着合生缦云疾驰而去。
合生缦云,那可是白凛舟雷打不动固定居住的奢华之地。
“轰隆——”一道如银蛇般的闪电,瞬间划破了那乌云像墨汁般浓稠密布的天空。紧接着,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了整个京城大地。顷刻间,春雨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盆而下。
合生缦云2801。此刻的吴若遥,就像一只困兽,理智早已被焦急和冲动彻底吞噬。曾经那高高在上的骄傲,也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她双眼布满血丝,双手不停地按着门铃,嘴里还念叨着:“知辰,你开门,我有话跟你说!”那急促的铃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见迟迟没有回应,吴若遥急得直跺脚,她双手握拳,用力地砸向那扇紧闭的门。“砰砰”的敲门声,仿佛要把这扇门给砸穿。幸亏这房子是一梯一户的精致格局,隔音效果一流,不然啊,早就被邻居上门投诉扰民了。
此刻,吴若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像熊熊大火般在她心里燃烧——必须见到邓知辰,不管付出什么代价,她都要见到他。
“这门怎么还不开啊!一分钟,还是五分钟?”吴若遥在心里暗暗嘀咕,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。
终于,2801的门缓缓打开了一道缝,邓知辰静静地站在门后。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睡衣,头发乱蓬蓬的,像是刚睡醒。他神情淡然,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门外的吴若遥,双眼哭得又红又肿,活像两颗熟透的红樱桃。邓知辰看着她,目光平静,淡淡地问:“你是不甘心吗?”
“不……”吴若遥刚张嘴,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,那声音就像破旧风箱发出的声响。
“那是为什么?”邓知辰眉心微蹙,眼神里满是不解,语气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,“我真搞不懂,那个早已变心的你,怎么又出现在这里。这到底有什么意义?”
曾经的伤害,就像刻在石头上的字,难以磨灭;消逝的情感,如同枯萎的花朵,再难绽放。还能挽回吗?答案显然是否定的。
“知辰,我们别分手好不好?”吴若遥急切地说道,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知道我错了,但我不是无可救药,还有机会弥补,对不对?你那么爱我,怎么可能才两个月就和别人在一起?”说着,她伸手想去抓邓知辰垂在身侧的手,紧张得手都在微微颤抖。
邓知辰却果断地躲开了,他轻轻摇了摇头,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:“你不是一时冲动犯错,也不是只做错一件事。你伤我太深,整整一年零两个月,直到我公开恋情前的最后一刻,你还在伤害我。”
他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极淡却又深刻的哀伤,声音低沉:“就算你不爱我了,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?你和马伟明频繁出现在公众场合时,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?你说要嫁给陈云峰的时候,有没有考虑过还爱你、放不下你的我会多痛苦?”
“对不起……那不是我的本意,我没想过……”吴若遥张了张嘴,嘴唇颤抖着,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她的辩解声,微弱得如同风中那片即将凋零的残叶,摇摇欲坠,每一个字都难以拼凑出完整的逻辑。邓知辰目光冷峻,直直地凝视着她,眼神里那一丝冷漠,仿佛结了一层薄冰:“从你开始对我的情绪不管不顾,对我的想法毫不在意时,我就明白,我们的故事,早已没有回头的可能。”
他嘴角泛起一抹苦笑,那笑容里,无奈与悲哀交织,如同一杯苦涩的酒:“承认不爱我,其实没那么难。爱,本就没有理由;不爱,同样如此。”
吴若遥眼眶泛红,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挥舞着,仿佛要抓住那一丝即将消散的希望:“知辰,我对你的爱从未停止过。这辈子,我只对一个人动过心,那个人就是你啊!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?我知道我做错了事,伤害了你,但我心里最爱的一直都是你。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分开,我只想一直拥有你。”
“是吗?”邓知辰目光中闪过一丝讽刺,眼神里满是悲哀。他也分不清,这悲哀,是为了自己被伤害的过去,还是为了眼前这个曾经让他爱到骨子里,如今却让他失望透顶的女人。“我见过你爱我时的模样,所以我清楚,你从什么时候开始,不再爱我了。”
刹那间,吴若遥呆立在原地,嘴巴微张,却发不出一丝声音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邓知辰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里满是疲惫:“明天你和陈云峰不是要举行婚礼吗?我、晚晴还有凛舟就不去了。礼金我会让李特助转给你。”
听到“晚晴”这个名字,吴若遥的心猛地一揪,痛苦如汹涌的潮水,瞬间将她淹没。她张了张嘴,却又有什么资格去争辩呢?此时邓知辰的目光,早已飘向了远方。
“对不起。”吴若遥声音颤抖,带着哭腔。邓知辰望着她,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没能说出“没关系”。“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。抱歉,我现在还没办法祝福你们幸福。我觉得,你也该尝尝我当初为你放弃一切后的痛苦滋味。”
邓知辰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,声音低沉而温柔:“既然你没能好好待我,那就至少好好对他吧。”
话音刚落,他伸手轻轻关上了门。那“砰”的一声,仿佛重重地砸在了吴若遥的心上。她缓缓抬起手,想要抓住什么,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眼前合上,将两人彻底隔开。
她浑浑噩噩地,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合生缦云的,也记不清是何时走下楼的。离开时,暴雨依旧如注,豆大的雨点打在她身上,冰冷刺骨。她独自走在雨中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以往的画面——那个会撑着伞飞奔而来为她遮风挡雨、眉眼弯弯笑着喊“若遥,等等我”的男人,再也不会出现了。
他们携手走过了漫长的九年时光,那九年里,有欢笑,有泪水,有甜蜜,也有争吵。而如今,吴若遥终究还是失去了邓知辰。明明正值春天,这本该是万物复邓、充满希望的季节,可她的世界,却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寒冬。
次日,圣彼得大教堂内,装饰得美轮美奂。陈云峰身着笔挺洁白西装,皮鞋锃亮,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紧张,不停地在门口张望,盼着新娘吴若遥到来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宾客和记者们开始交头接耳。
“这都咋回事啊?吴小姐咋还不来?都等一个小时了,这婚礼还办不办哟!”一位宾客皱着眉头,满脸不耐。
“听说影帝邓知辰回来了,说不定吴小姐回心转意,觉得最爱的还是那相伴八年的青梅竹马呢。”另一个人摸着下巴猜测。
“有这可能。上次她就突然取消婚礼,这次估计也不来了,说不定又想用婚事刺激邓知辰。”有人随声附和。
“太离谱了吧!陈先生真是无辜遭殃,这可咋收场啊!”
陈云峰将这些议论声听进耳中,脸色瞬间煞白如纸,额头上青筋暴起,紧握着拳头,嘴里喃喃道:“她会来的,她答应过我,这次一定会嫁给我!”
又一个小时过去,教堂门口依旧不见吴若遥身影。陈父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,仿佛能拧出水。他朝陈氏实业的保镖使了个眼色,“清场!”
“爸,若遥会来的,你这干啥呀!”陈云峰急忙伸手拦住保镖,脸上满是焦急,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。
“她不会来了!”陈父怒目圆睁,怒吼道,“她吴若遥竟敢这般羞辱你、羞辱我们陈家,我定要让她付出惨痛代价!”
陈父话音刚落,现场瞬间大乱。记者们两眼放光,哪肯错过这独家新闻,拼命往前挤;宾客们吓得花容失色,纷纷往后退。
“小心那鲜花!”有人惊呼。
可惜晚了,鲜花被碰倒,花瓣散落一地。香槟洒出,金色液体在地上流淌。紧接着,“噼里啪啦”声不断,玻璃杯一个接一个碎裂。
“爸!”陈云峰惨叫一声,还没反应过来,两眼一黑,和陈父相继晕倒在地。
而此时的吴若遥,身着紫霞仙子戏服,妆容精致,头饰灵动,宛如从《大话西游》中走出的仙子,静静地站在合生缦云小区门口。
路人投来异样目光,有好奇的,有嘲笑的,但她毫不在意,心中只盼着邓知辰能走出那扇门,回到她身边。
她想起邓知辰曾说:“如果有一天你做错了事,我不肯原谅你,你就扮成紫霞仙子,在我家门口唱一百遍《一生所爱》,我那么爱你,肯定你还没唱完我就会原谅你了。”
昔日,邓知辰深情对吴若遥说过的那句话,还在她耳边不断回响。吴若遥坐在街边的长椅上,轻轻哼唱着:“苦海泛起爱恨,在世间难逃命运……情人别后永远不再来……”
歌声越来越微弱,她的眼眶渐渐泛红,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,像断了线的珠子,顺着脸颊滑落。这时,她抬眼望向人群,看到邓知辰正缓缓走来。她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,满是期待,急忙站起身,大声喊道:“知辰,我爱你,我真的爱你!”
邓知辰神色平静,眼神如同古井无波,没有一丝波澜。他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,说道:“若遥,我曾经确实深深爱过你,那段感情我从不后悔。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,我不想再回头。”
这一天,微博热搜被吴若遥、邓知辰、陈云峰、萧晚晴四人牢牢霸占。消失的新娘、在高档小区门前唱情歌的紫霞仙子、三金影帝、三金影后与金融女强人之间复杂的爱情故事,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谈资。
所有人都在关注这场情感风暴的后续发展。邓知辰率先站了出来,他坐在书房的电脑前,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,写下:“很抱歉,因个人私事占用了公共资源。关于我的感情,我觉得有必要在此说明。”
有网友在评论区留言:“知辰,到底咋回事啊?快给大伙说说!”邓知辰继续写道:“我和吴若遥小姐的情况比较复杂,涉及到她的隐私,我不方便多说。大概一年前,我们就不再一起生活了。我做离开的决定,比大家想的都要早。”
又有网友追问:“那为啥不早点说啊?”邓知辰回复:“被爱冲昏头的人,总会心存侥幸,想着再给对方一次机会,说不定情况会变好。”
“最后,当然是失望了。”邓知辰最后写道。一段感情的开始和结束,本应悄无声息,不该闹得人尽皆知,更不该影响他人生活。但今天,他决定站出来,正式且公开地声明。
邓知辰坐在安静的书房里,对着镜头,神色平静又带着一丝决绝。他说:“我渴望回到原本的生活,和真正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前行。而这个人,就是萧晚晴小姐。”
他的眼神变得柔和,嘴角上扬,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。“我确认自己内心没有牵挂后,才坦然接受了这段新感情。我问心无愧,也愿意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。”
“所以,我和萧晚晴小姐都希望能好好走下去,也恳请大家给予祝福。我们会用心塑造每一个角色,认真生活,真诚相爱。”邓知辰说完,轻轻呼出一口气,结束了这段声明。
很快,萧晚晴转发了这条微博,俏皮地说:“希望大家理性看待哦,哪有什么三角恋,只有真心相爱的我们啦。”
这条声明如同一颗重磅炸弹,在网络上炸开了锅。大批粉丝和路人涌入吴若遥的评论区。
“我去!你一年前就出轨了吧!怎能如此对我们的影帝啊?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承诺会好好对他的!”一个粉丝满脸愤怒,手指用力敲击键盘留言。
“结婚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爽约,一边伤害无辜的他,一边还装出深情模样,你到底对得起谁啊?”另一个网友也跟着指责,语气中满是愤懑。
原本冷冷清清的吴若遥微博,瞬间被网友评论刷爆。几千条评论如潮水般涌来,手机屏幕不停闪烁。
可吴若遥却始终没出面回应,只是呆呆地看着手机,眼神空洞。
此时,她所在的景鹤集团,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——邓知辰的律师。
“您好,吴小姐,我受邓先生委托而来。关于景鹤集团的股份问题,邓先生半年前就让我起草了这份股份无偿转让协议。”律师穿着笔挺西装,表情严肃,将一沓厚厚的文件推到吴若遥面前。
“这里面包含当年您赠予邓先生的股份合同,还有这八年来他获得的分红收益、应缴税额……”律师有条不紊地介绍着。
吴若遥只觉耳边嗡嗡作响,大脑一片空白。她呆呆地看着面前文件,心中涌起绝望。
原来,邓知辰早有打算,要彻底切断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。他连景鹤集团的股份都不要了,看来是真不会再原谅她了。
她的思绪飘回到邓河湾岛的厨房,那张多年未动的银行卡静静躺在台面上。
“吴若遥,这么多年过去,你终于明白了吗?我不是必须依附你才能生存的菟丝花。无论有没有你,我都能成为出色的影帝,以后也能过得很好。”这是回景鹤集团前,邓知辰说的最后一句话,语气坚定。
“他连景鹤都放弃了,看来是真要和我彻底划清界限了。”吴若遥苦笑着,眼神空洞地望着桌上的合影。照片里的他们,笑容灿烂,曾经那么幸福。可如今,一切都已物是人非。
“知辰,我还能做什么?我真的……真的不能没有你。”吴若遥喃喃自语,泪水在眼眶打转,心像被刀割般疼痛。
她呆呆坐在办公室里,没察觉到律师何时离开。瞧着桌上那些文件,那些曾属于邓知辰的股份,如今完完整整回到她手中。还有那些庄园地契、小岛归属证明、名车钥匙……几乎所有能归还的资产,邓知辰都毫无保留退给了吴若遥。
这一整天,吴若遥都没走出办公室,只是痴痴盯着桌上照片。
回忆如汹涌潮水般不断翻涌,吴若遥的目光落在那一张张照片上。照片里的邓知辰,在不同阶段呈现出不同的模样。有时,他阳光帅气,笑容灿烂得能融化冰雪;有时,他成熟稳重,眼神中透着深邃与坚定。
邓知辰紧紧抱着她,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,问道:“若遥,你会爱我一辈子吗?那种天荒地老的爱。”
吴若遥满脸幸福,毫不犹豫地回应:“当然啦,一百年哪够呀,我想爱你千年万年!”
那是在电影院里,那场她特意包下的周星驰与朱茵的《大话西游》放映中。忽然,至尊宝的台词在她脑海中闪过:“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,我没有珍惜,等到失去时才追悔莫及。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。若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,我会对那个女孩说‘我爱你’。若要加个期限,我希望是一万年。”
“原来当年看的电影,早已预示了我和邓知辰的结局。”她喃喃自语。
紫霞仙子也曾说过:“无论明不明白,我已不是神仙,我只知一件事,爱上一个人是那么痛苦。”
在这段维系了八年的爱情里,谁坠落了神坛?是她吴若遥吗?
“能承受痛苦的,可不只我一个。”吴若遥心想,“有坚守八年深情不渝的邓知辰,有带来新奇之感的马伟明,还有因一时冲动铸成大错的陈云峰。皆因我的一己私欲,让所有人陷入这般境地。”
吴若遥苦笑,笑着笑着,泪水悄然滑落。
凌晨三点,邓河湾一号。屋内寂静得可怕,吴若遥躺在主卧床上。她使劲嗅着,想抓住空气中最后一丝属于邓知辰的气息。那味道很淡很淡,却让她心里有了些许安心。
从回家到现在,她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。心里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。
“可还有什么事,能比失去邓知辰更痛苦呢?”她轻声问自己。
凌晨四点三十分,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来电显示是老宅佣人张姐。
“张姐,发生什么事了?”她声音干涩,喉咙像被火烤过一样发苦。
电话那头传来张姐焦急的声音:“小姐,老太太突发心脏病,晕倒了!”
吴若遥心头猛地一紧。她顾不上换衣服,连包也没拿,立刻冲向车库,驾车赶往医院。
天雅医院高级病房。母亲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,陈云峰守在一旁。
一见到吴若遥,吴母眼眶就红了。“若遥啊,妈不是非要逼你。”吴母声音虚弱。
“妈,我知道。”吴若遥赶紧握住母亲的手。
“妈年纪大啦,就盼着能看到你成家立业,这能有啥错呀?你一直这样,让妈咋有脸去见你爸哟!”吴母说着,眼眶泛红,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,她用手抹着眼泪,满脸的无奈与焦急。
“伯母,您别这么唉声叹气的,放宽心些。”陈云峰赶忙轻声安慰,声音温和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,带着安抚之意。
一旁的吴若遥紧紧抿着嘴唇,脸色有些苍白,像一尊沉默的雕塑般一动不动。她的眼神却有些游离,显然思绪早已飘到了很远的地方。这一瞬间,她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闪过诸多画面。
当年,她毅然决然地脱离吴家。那时候,她眼神坚定,步伐果敢,就像一只挣脱牢笼的鸟儿,满心想着要掌控自己的人生,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爱自己想爱的人。她凭借着一股拼劲,白手起家创立了“景鹤”集团,在商场上摸爬滚打,吃了不少苦。
可如今呢,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命运这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,动弹不得。她眉头紧锁,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:“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
其实,吴若遥似乎忘了,和大多数人比起来,她的生活已经算得上自由洒脱了。她就像一朵独自绽放的花,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生长,事业有成,活得有滋有味。
“陈先生,能不能找个地方单独聊聊?”吴若遥突然望向陈云峰,眼神坚定,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“好。”陈云峰没有丝毫犹豫,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赶忙点头答应。
两人随即朝着走廊拐角处的休息区走去,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。那脚步声,仿佛敲在了吴若遥的心上,一下又一下,让她的心越发沉重。
到了休息区,陈云峰率先开口:“吴小姐,这次婚礼的事我不会怪你。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向令尊求情。这么多年了,我对您的感情从未改变过。那天您没出现,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?”他说着,眼神里满是期待,紧紧盯着吴若遥。
即便到了这个地步,陈云峰还在为吴若遥找借口,眼神里满是深情与期待。
然而,吴若遥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,那眼神冷得像寒冬里的冰,没有一丝温度。她深吸一口气,缓缓说道:“抱歉,陈先生。我一直爱的人是邓知辰,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和您成婚。”她的声音很平静,却像一把锋利的刀,直直地刺进陈云峰的心里。
听到这话,陈云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就像一张白纸。他的身体微微颤抖,神情里满是失落,但他还是努力地维持着那仅有的体面和礼貌。
“吴小姐,您之前不是说过,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吗?而且……这世上没有谁是真正放不下的,就像邓知辰,他也已经放下您了。”陈云峰说着,伸出手想要去拥抱吴若遥,似乎想用自己的怀抱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。
陈云峰紧紧抱住吴若遥,声音里满是哀求:“您过往的那些事儿,我都能包容。就算是那个孩子,我也会视如己出。我是真心实意喜欢您,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呀。”
吴若遥瞬间愣住,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。曾经,邓知辰也这般抱着她,像个小孩子似的撒娇:“若遥,你答应陪我去圣灵群岛跳伞的,可不许反悔哟。”那时的他,软磨硬泡,用尽办法。可到最后,他们谁都没能成行。
吴若遥缓缓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轻轻推开陈云峰。她低垂着眼帘,眼中满是无奈,第一次如此温和地劝道:“陈先生,您还年轻,前路漫漫,不该把一生都拴在我这样的人身上。我知道之前几次让您失望了,我会想办法弥补。您父亲那边,我也会亲自登门致歉。”
“我不要您的补偿!”陈云峰突然打断她,声音激动,“吴小姐,您怎么就不明白呢?邓知辰已经抛弃您,和别人在一起了!而我,满心满眼只有您一人。您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?”
陈云峰紧紧抿着嘴唇,眼中满是不甘:“您迟早要结婚,我难道不是最佳人选?难道您想嫁给马伟明?就因为他让您怀过孩子?”
吴若遥眉头微蹙,满心疑惑。那个孩子早在她悄悄手术后就没了,陈云峰怎会知道马伟明的事?
陈云峰冷笑一声,仿佛看穿她的疑惑:“马伟明来找过我。”
“他啊,跟您交往一年多,还让您怀了孕,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他满脸义愤填膺,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,恳切说道,“那小子分明是冲着您的钱财来的,您可别被这种男人毁了前程。”
就在这时,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突然插入:“云峰!你在这儿瞎闹什么!还嫌不够丢人吗?赶紧跟我回家!”
吴若遥和陈云峰同时转头,来者正是陈父。话音刚落,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走上前来。
陈云峰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吴若遥,可怜巴巴地说:“吴若遥,我真不想回去。”
吴若遥目光躲闪,别过视线,脚步匆匆地径直朝着陈老先生走去。
“砰!”
陈老先生怒目圆睁,气得满脸通红,扬起手中那根雕花拐杖,带着满腔怒火,重重地砸在吴若遥膝盖上,厉声怒斥:“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!我儿子受了那么大的羞辱,陈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得一干二净!这一棍,就是对你父母教子无方的惩罚!”
吴若遥被打得膝盖一软,差点摔倒,她紧咬着牙关,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,却一声不吭。她缓缓低下头,眼中满是愧疚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我知道是我对不起陈先生,也连累了陈氏的声誉,我愿意承担所有后果。”
陈老先生冷哼一声,眼神犀利地质问:“那你说,你打算怎么赔?”
吴若遥姿态放得极低,身体微微前倾,恭敬地回应:“您怎么定夺都行,我绝无二话。”
陈老先生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,说道:“那我先把我儿子带走,剩下的事儿等你到陈氏再谈。”
保镖押着陈云峰离开,吴若遥始终没有回头,眼神坚定又决绝。
之后,吴若遥在医院全心全意陪伴母亲。整整一周,她每天都守在母亲病床前,给母亲削水果、讲故事。这期间,她悄悄把李特助叫到一旁,低声说:“你去秘密调查马伟明的下落,有消息马上告诉我。”
可马伟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一点消息都没有。吴若遥坐在医院的花园长椅上,盯着聊天记录里半个月前马伟明发的信息:【吴若遥,我不会就此罢休。】她眉头紧锁,心中隐隐有些不安。
某天深夜,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。吴若遥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机,看到标题【陈家长子怒撕男演员,新晋小生马伟明意外跌倒致下半身鲜血直流?】她瞬间清醒,瞪大了眼睛。
紧接着,李特助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接连不断地打过来。吴若遥皱着眉头接听电话,只听李特助喘着粗气,声音急促地说道:“吴总,今天马伟明和陈云峰起了争执,马先生不小心摔倒了,现在正在抢救呢。医生说他下身受伤特别严重,恐怕以后……”
“什么?”吴若遥心中一紧,脸色变得煞白。这对一个男人来说,简直意味着人生彻底改变。
很快,邓知辰的经纪人邓名扬也打来了电话。“吴小姐!知辰被陈云峰的人控制了!”邓名扬焦急万分地喊道。
“什么?”吴若遥心头一紧,声音都变了调,“你再说清楚点!”
她在母亲惊愕的目光中起身,走出病房,双手不自觉地握紧,声音已经有些颤抖:“知辰到底怎么了?”
邓名扬满脸焦急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,语速飞快地解释着:“今天知辰和萧影后在景山公园有个行程,他说不用我们接送,会准时到场。谁知道……”
“都迟到两个小时了!”吴若遥眉头紧锁,眼神里满是忧虑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他平时最守时,宁愿提前半个多小时到,也不会迟到哪怕一分钟。这次毫无预兆地失联,太不正常了。”
吴若遥神情凝重,看向邓名扬,质问道:“你们怎么就确定是他被陈云峰带走了?”
邓名扬忙不迭地解释:“陈云峰用知辰的手机给我们发了消息,指名道姓要求你去一栋废弃大楼见面。”
萧晚晴心急如焚,迅速从邓名扬手里拿过手机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些:“吴小姐,我马上把短信内容截图发给你,20分钟后我们在那栋楼前集合。”
话虽这么说,可她的尾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挂断电话后,萧晚晴不自觉地握紧掌心,指甲都快嵌进肉里。她看着同样焦躁不安、在原地来回踱步的邓名扬,低声安慰:“现在是法治社会,知辰是公众人物,陈云峰家族在京市也有头有脸,他们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,知辰肯定不会有事的。”
邓名扬用力点头,眼中满是坚定:“我相信知辰福大命大,他如今事业正红火,感情上又有你相伴,肯定能撑得住,就等着我们去救他呢。”
萧晚晴深吸一口气,抬头望向天空,只见乌云像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,沉甸甸地压下来,仿佛一场暴雨即将倾泻而下。
“得快点,知辰还等着我们。”萧晚晴催促道。
20分钟后,京市郊外一座废弃建筑前。迈巴赫与阿斯顿·马丁风驰电掣般驶来,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急刹停下,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车门还没完全打开,萧晚晴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,一边跑一边朝着早已等候的警方与萧家保镖大声发问:“知辰人在哪里?”
一名身着黑西装的保镖带头开口:“嫌疑人情绪极其不稳定……”话到中途却犹豫起来,眼神闪躲。
“但是什么?”萧晚晴语气陡然变冷,眼神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严厉与压迫之感,仿佛能把人看穿。
保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萧晚晴,又望向吴若遥,轻声说道:“他手持刀具控制住了邓先生,还明确要求见吴若遥小姐。”
吴若遥眼神坚定,毫不犹豫地说:“我先上去,你们在我后面随时准备营救知辰。”
白凛舟皱了皱眉:“吴小姐,这太危险了。”
吴若遥看了他一眼:“没时间犹豫了,知辰还在里面,不能再拖。”
说罢,吴若遥大步朝着废弃大楼走去。
说完,她毫不犹豫地迈进大楼,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,仿佛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。
天台之上,陈云峰双眼布满了血丝,宛如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,面容憔悴得吓人,满脸写着疲惫与疯狂,一看就是几天都没合过眼了。他那瘦得皮包骨的手,紧紧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,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,刀刃死死地抵在邓知辰的脖子上。
“陈先生!”吴若遥大声喊道。
突然,吴若遥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。陈云峰和邓知辰几乎同时猛地转过头,目光像利箭一样齐刷刷地射向门口。
“吴小姐……不,若遥,你终于来了。”陈云峰双眼痴迷地望着她,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,仿佛吴若遥是他在黑暗深渊中苦苦寻觅的唯一光亮。
“我没事,晚晴,别靠近。”邓知辰立刻转头看向萧晚晴,眼神里满是担忧,低声而急切地提醒着。
“闭嘴!”陈云峰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,猛地将刀尖往下压,锋利的刀刃在邓知辰颈侧划出一道血痕,殷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。
他死死盯着吴若遥,语调狂热得近乎癫狂:“为什么?为什么只有我做了这种事,你才愿意出现在我面前?你就这么爱他吗?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?”
吴若遥眼神坚定,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去,每一步都沉稳而从容。她语气诚恳地说道:“陈先生,是我对不起你,可知辰真的没有错。”
“他没错?”陈云峰冷笑一声,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怨恨,“如果不是他突然回来,你现在早就成了我的妻子!我说过我不在乎你现在是否爱我,感情可以慢慢培养……”
“陈云峰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你伤害了知辰,吴若遥会更加恨你?”萧晚晴眉头紧皱,眼神冰冷,冷冷地质问。
“怎么可能?”陈云峰疯狂地摇头否认,眼神里满是固执和偏执,“我会坐牢,但她会明白我的心意!”
“不,不是那样的。”吴若遥已经走到距离他们只有两步远的地方,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,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无奈和悲哀。
“如果知辰死了,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,这是我曾答应他的。”吴若遥声音很轻,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,狠狠地砸在众人心上。
邓知辰愣住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温柔的女人,喃喃道:“若遥……”
那些曾许下的诺言,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,可偏偏这句,在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二十一岁那年的一个夜晚,月色如水,静谧美好。邓知辰突然转头,一脸认真地问身旁的吴若遥:“若遥,要是我比你先走一步,你会怎样?”
吴若遥困意正浓,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,声音轻柔又含糊:“那你就在奈何桥乖乖等我,我很快就来找你。”
她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,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鸟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我好爱你,没你的世界我活不下去。”
可如今,那个曾信誓旦旦说“你死我也死”的女人,在岁月和世俗的打磨下,变得让邓知辰既熟悉又陌生。
“噗呲!”一把锋利的刀刃被一只手死死攥住,那只手的主人眼神决绝,仿佛有无尽的勇气。
紧接着,萧晚晴带着警察冲了进来,场面瞬间混乱不堪。
萧晚晴一个箭步冲上去,将邓知辰紧紧抱在怀里,声音带着哭腔:“你没事吧,知辰?有没有受伤?”
邓知辰轻轻摇头,反手握住她冰冷的手:“我没事,让你担心了。”
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,萧晚晴长舒一口气,撒娇道:“以后不准再离开我视线!”
邓知辰轻笑一声,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吴若遥和陈云峰的方向,眼神复杂。
陈云峰被众人制服在地,尽管双手被缚,他仍痴痴望着吴若遥,声嘶力竭地喊着:“若遥,我真不是故意伤你的!我爱你,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!”
吴若遥握着刀刃的手,鲜血不断渗出,染红了衣袖。
邓知辰抿了抿唇,对萧晚晴说:“晚晴,我过去看看。”
萧晚晴温柔地看着他,点点头:“去吧,这里我来处理。”
“谢谢。”邓知辰微笑着回应。或许,这就是他愿意和萧晚晴尝试开始的原因,她总能懂他的心思,默默为他排忧解难。
邓知辰脚步匆匆,眼神急切,快步走向坐在地上的吴若遥。他猛地蹲下身子,双手微微颤抖着,小心翼翼地捧起她那只鲜血淋漓的手。
就在这时,医护人员提着医药箱,气喘吁吁地匆匆赶到。
“疼吗?”邓知辰轻声问道,那声音里,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。
吴若遥轻轻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,声音带着哭腔:“和失去你相比,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。”
邓知辰低下头,眉头微皱,专注地为她清理伤口。他一圈圈仔细地缠绕着绷带,动作轻柔又熟练。
“谢谢你救我。”吴若遥声音微弱,满是感激。
邓知辰抬起头,目光坦然地望进她的眼睛,往昔的深情早已消失不见。“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一句话,对吧?”
邓知辰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。“我原谅你了。”
吴若遥身体猛地一颤,熟悉的心慌如潮水般将她淹没。“不……知辰,求你别这样对我。”
“曾经,我那么爱你,为你付出一切。”邓知辰平静地说,“可当我听说你怀了马伟明的孩子,知道若我不回来你就打算嫁给陈云峰时,心里竟毫无波澜。”
“这份平静不是装出来的,是我真的放下了。你再也伤不到我,我已经彻底释怀。”
吴若遥的心一点点破碎,声音颤抖着哀求:“知辰……别说了,好不好?”
邓知辰坚定地摇了摇头:“吴若遥,我们之间所有的亏欠、背叛、痛苦和冷漠,我都原谅了。我也原谅十一年前选择和你在一起的自己。”
他打好一个精致的蝴蝶结,笑着说:“你看,是不是很好看?这是晚晴教我的。”
“吴若遥,我已经向前走了,你也该放下过去,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。”
话音刚落,邓知辰站起身,一步一步远离她。每一步都那么坚定,像是在告别过去的自己。
走到门口,他回头看了一眼。萧晚晴微笑着,温柔地牵起他的手。
两人相视一笑,眼神里满是默契与幸福。然后,他们缓缓走出了吴若遥的视线。
“吴小姐,您情况咋样啦?”医护人员问道,“需不需要去医院呀?我们还得请您回警局做个笔录呢。”
一位警察迈着匆匆的步伐快步走上前,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关切,双手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吴若遥,那语气里满是恪尽职守的意味:“女士,您小心点。”
吴若遥目光呆滞,机械地应了声:“好。”
此刻,她的眼神空洞得犹如一汪深不见底、泛着幽光的潭水,灵魂仿佛早已随着那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飘到了九霄云外。她的心,就像一朵在凛冽寒风中被无情摧残、花瓣纷纷凋零的花,真正地死去了。
吴若遥苦涩地喃喃自语:“这辈子,我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。”
身旁的警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,但没多问。
吴若遥又低声说:“我曾被一个人毫无保留地深爱过,自己也全心全意地爱过他。原本,我能和邓知辰携手走过一生的。”
“可都怪我,不懂得珍惜,亲手把那段美好的感情给毁了,也把曾经那个单纯的自己给弄丢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。
玉晖8号,邓知辰家中。
白凛舟瞪大了双眼,脸上写满了惊讶,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,大声问道:“所以是陈云峰主动约你出去的?”
邓知辰轻轻点点头,认真地解释道:“他说就耽误我十分钟,当时时间还早,我想着见一面也没啥。毕竟他和吴若遥没成,确实和我有点关联。”
萧晚晴心疼地看着邓知辰脖颈上的伤口,一边轻柔地为他涂药,一边语气急切地叮嘱:“以后再和这些人见面,一定得让我陪着你,可别一个人单独去赴约。”
她的指尖凉凉的,动作细致又温柔,邓知辰忍不住微微缩了缩脖子,笑着打趣道:“好啦,别这么紧张,像个老妈子似的,下次一定叫上你。”
白凛舟在一旁急忙插嘴,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:“还有我!我可不能落下!”
邓知辰伸手轻轻揉乱他那头白金色的短发,笑道:“当然,也会带上你这个小跟班。”
萧晚晴轻轻握住邓知辰的手,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摩挲着。邓知辰也回握住她,掌心相贴,一股无声的温暖在两人之间传递。
邓知辰突然开口说:“不过,我还想去趟医院,看看马伟明。”
白凛舟撇了撇嘴,满脸不屑,双手抱在胸前说:“那个忘恩负义的师弟有啥好看的,他这就是自食其果。”
邓知辰不解地皱起眉头,问道:“是因为吴若遥流产的事儿吗?”
白凛舟先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:“一半原因吧。他本来就因为当第三者,被你的粉丝骂得狗血淋头,路人缘差到了极点。后来还想靠孩子留住吴若遥,结果孩子没了,现在下半辈子还被陈云峰毁了。”
他顿了顿,接着绘声绘色地说:“这些事都是他助理爆出来的,听说他平时脾气可大了,动不动就打骂别人,还让人睡酒店走廊和浴缸,人家实在忍不了,就全抖出来了。”
邓知辰听后,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眼神坚定地说:“但我还是想去看看他,我和他的事儿,终究得有个了断。”
萧晚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,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道:“我陪你去。从今往后,不管你去哪儿,我都陪着你。”
“啊啊啊——”白凛舟一头扎进抱枕里,声音 muffled 地大喊,“我还是单身狗呢!你们俩别在我面前秀恩爱,简直是伤害单身人士!”
萧晚晴和邓知辰异口同声地回答:“不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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